“语言是武器！”“语言攸关国家安全！”

俄国与乌克兰自从2014年克里米亚危机、东乌克兰顿巴斯地区的亲俄政府自行宣布独立后，两国情势就非常紧张，乌克兰也掀起了一波“去俄语化”的民族语言运动。

2019年4月24日，俄罗斯签署了一项行政令，让乌克兰东部分离主义者可以快速取得俄国护照，被视为给当时刚当选不到3天的乌克兰总统弗拉基米尔·泽连斯基（Volodymyr Zelensky）下马威。

“乌克兰人，只说乌克兰语！”过了一天，也就是4月25日，乌克兰国会就以“278票支持、38票反对、7票弃权”的压倒性结果通过了《关于确保乌克兰语发挥国语作用法》（又称《国语法案》），加强乌克兰语作为唯一官方语言，用以反制俄语，但也引起联合国对于人权的担忧。

通过国语法案后，乌克兰国产影片中最少90%对白必须是乌克兰语，而乌克兰所有出版社未来每年必须出版一半以上的乌克兰语书，书店书籍也必须有最少一半乌克兰语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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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俄国护照”、乌克兰语与乌东分离主义分子

2019年4月21日，乌克兰才刚选出新总统，俄罗斯在4月24日就签署政令，让乌克兰东部分离主义者地区居民更容易获得俄国护照，旋即招致乌克兰当局与美国国务院的“谴责”。

俄罗斯则表示，这项新法“纯粹只是人权议题”，顿涅茨克与卢甘斯克共和国的居民，“公民权完全被剥夺了”，“他们无法正常移动、实现最基本的需求。”根据俄国公布的政令副本，目的在“保护权利”，依据的是“国际法规范”。

俄罗斯总统签署这项命令，将目标锁定在顿涅茨克（Donetsk）和卢甘斯克（Lugansk）地区的居民，让他们能在提出申请的3个月内获得俄国护照。俄国的民政制度中，并没有名称意义上的“身分证”，而是使用“国内护照／国内通行证”做为国民证件。

顿涅茨克和卢甘斯克位于乌克兰东部，紧邻俄罗斯，俄语人口偏多。2014年，顿涅茨克与卢甘斯克自行进行公投，要求脱离乌克兰独立，公投结果两地都以80%以上的高票通过独立，成立顿涅茨克共和国与卢甘斯克共和国，由俄国支持的分离主义分子治理，但没有获得西方国家及国际社会的承认。

由于历史文化的缘故，曾遭受沙俄帝国与苏联先后统治几百年的乌克兰，至今依然有大量人口说俄语。比如目前因政治问题而陷入分裂、并受亲俄武装控制的东乌克兰顿巴斯地区，就是乌克兰俄语区的大本营；而乌克兰其他地方与一般国民，大多也会说几句俄语。

乌克兰语言分布

尽管“乌克兰语”与“俄语”均属于斯拉夫语系，不管是语法、字母，还是词汇都是高度重合；但是两种语言的发展脉络，却并不相同。因为历史地缘因素与族群文化，乌克兰民众，一般会“乌俄夹杂”双语混用。

事实上，2017年乌克兰议会通过了新版《教育法》，对少数民族语言的使用进行限制，计划是到2020年在学校停止使用少数民族语言。

而2019年通过的《国语法案》从生效后的3年内，相关少数民族语言将采取“柔性劝导期”管制；但在3年后，专门成立的“国语检查官”就会进行检查，并对违反规定的人进行罚款3400-1.19万乌克兰格里夫纳（折合人民币854-2990元）。

今年1月16日，乌最高拉达通过了一项新法律，其中详细规定了乌克兰语教育过渡的规则，大幅度减少中学教学包括俄语在内少数民族语言的课时。

贰

通过“国语法案”，独尊乌克兰语

乌克兰国会通过的《国语法案》，这个法案目的是为了加强乌克兰语作为唯一官方语言。

根据新法律，乌克兰的军公教体系，包括民意代表、法官、医生、国营企业员工、军队、各级老师，只能使用乌克兰语。只有部分医事人员、基层警察，可以因“特殊任务需要”请示豁免。教育方面，除了特别设置的少数民族语言课或外语课，各级学校所有科目的授课语言，都只能选用“乌克兰国语”、“英语”、或其他“欧盟24种官方语言”。

新闻媒体方面，提高了乌克兰语节目的比例。全国性的电视、广播频道，修法前必须有75%的节目是乌克兰语，修法后提高到90%；地区电视、广播的国语门槛，则从60%提升到80%。不过克里米亚鞑靼语、英语与欧盟24种官方语言不在此限。

电影方面，乌克兰国产影片，90%对白都必须是乌克兰语；外国电影除非有特殊艺术需求，否则则必须全面用乌克兰语配音。出版方面，乌克兰国内的所有出版单位，未来年度出版总额必须有50%以上的“国语书”，书店的上架书籍也必须铺上50%的“国语书”。

2020年9月1日起，乌克兰所有的俄语学校启动乌克兰语教学，对于乌克兰说俄语的少数民族群体来说，从小学1年级起就开始学习乌克兰语，可以跟俄语学习一并进行，但是到5年级以后，80%以上的课程均通过乌克兰语进行。

尽管如此，截至2019学年年底，乌克兰仍有125所公办俄语学校和43所私人俄语学校在正常运转。

叁

乌克兰人双语并用，联合国为什么担心？

在乌克兰西部，大多数民众使用乌克兰语，但在东部，大多数民众使用的是俄语。在首都基辅，大多数人两种语言都说得很流利。电视节目通常是双语的，谈话性节目中，主持人与来宾也常常自然而然地交互使用两种语言。

根据2019年3月基辅国际社会学研究所公布的调查结果显示，46%的乌克兰民众较为常说乌克兰语（其中有32.4%只说乌克兰语），另外，28.1％的民众较为常说俄语（其中有15.8%只说俄语），而有24.9%的民众表示，使用乌克兰与和俄语的比例差不多。当然，这份民调只在乌克兰政府控制的地区进行。

自2014年亲俄罗斯总统遭到民众反抗后，语言成为乌克兰的敏感的问题。

《国语法案》是上任任总统波罗申科的重要政见，而现任总统泽连斯基主要说的是俄语。泽连斯基当时表示，他的团队将审查新法，以确保公民的权利获得尊重。

中东欧斯拉夫语

俄罗斯外交部发言人扎哈诺娃（Maria Zakharova）则表示，乌克兰新法会加深乌克兰社会内部的分裂。

联合国人权事务高级专员办事处2018年10月就对这条法律的草案提出关切，担忧该法案可能有违国际人权标准，尤其要求考取公职需要特定的语言能力。

波罗申科碍于国际压力，曾将《国语法案》稍微修正，放宽了英语与欧盟官方语的使用，但因为乌克兰目前通用的“俄语”并非欧盟语言，所以限缩管制的对象，也就明明白白地针对着“乌克兰的俄语使用者”。